【Happy Birthday Dick Grayson 15:00-16:00】一段浪漫关系的可能
作者建议：打开微博搜索 只有蠢货才会变成羊老师，本文为文画联动文
Summary：迪克意识到自己在渴望一段稳定的浪漫关系。
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条短信。
一条生日前夕的分手短信并不会成为多好的生日礼物，但能够使维持恋爱关系的格雷森警官再次恢复单身状态，促使他不厌其烦地做出新的选择，像是掉进没有意义的人设更改循环。
他编辑了一条礼貌的回复，确保对方看到后熄灭了手机屏幕。
漆黑的安全屋里唯一的光源也被吞没了，但他并不想起身开灯或是拉开窗帘，就这样平静地靠在床边，手指轻轻叩击着地板，修剪齐整的指甲敲在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响声——过了很久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一直在用摩斯密码传达一句话，“我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挺好的。”
真的吗？他又反过来质问自己，在思想剧烈争斗得出结果前先伸手拍下灯的开关，亮光像淌出玻璃杯的水一样溢满整个客厅，唯独遗漏家具遮掩下的阴暗角落，那些灰黑色的区域由此被覆上一层未知和神秘的罩纱。那真像他此刻心里的某块地方，迪克想，迷蒙大雾笼罩下的寂静之地，模糊不清楚地承载着他无端而生的不明念想。
这样表达可太抽象了。
短信和生日只是个无可厚非的理由，他意识到某种渴求正在他体内滋生，那会是一块布满孔洞的粗糙海绵，还将不断膨胀直至占满他跳动的心脏。
得了吧，别那么多愁善感。
他试图从事发开端说服自己，你觉得角落阴暗不过是因为没有光线从那里反射到眼睛里，义警生活最不缺的就是不可控的突发状况，别再给自己徒增麻烦了，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脱下制服去洗个澡，选择来点宵夜或是直接熄灯上床休息。
所以他成功了吗？行动上是的，然而想法上并没有。
就在迪克收拾完一切躺好在床盖着薄被阖上眼帘的三秒后，他突然又直挺地坐了起来。很明显，这是一座心绪不宁的大不列颠塔桥*。
（注：迪克坐起来的姿势很像塔桥升起桥面）
噢不，他想为自己比一个十字架，最终还是懊恼无助地捂住了脸。
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了，这似乎太糟——他在渴望一段浪漫关系。
明确这点后他又任由自己脱力般倒下，脑袋沉重地磕在柔软的枕头上。他将被子的位置又拉高了一点，继而在床上辗转反侧，视线从窗外漆黑的夜幕移到天花板上一块斑驳的污渍，那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他记不太清了，此刻为数不多的想法已经被尽数拿去勾勒美化那段理想中的浪漫关系，那或许可以是平淡的，大众意义上世俗的，不必流淌太多浓情蜜意的，他无法为浪漫下一个定义，但那一定会在某个瞬间激起胸腹中蝴蝶纷飞。
困意突然间袭击了他，一个慵懒的哈欠颤抖着回荡在空气中，迪克翻了个身，沉入了睡梦的深海，房间里剩下的只有静谧。
第二天让他醒来的除了窗外明亮的光景外还有床头放置的手机细碎的震动——提姆一大早发来讯息，“日安，生日快乐迪克。”
“早上好，鸟宝宝。”他如此回复。
“你今天要回庄园庆祝吗？”
迪克想了想，觉得这真是很遗憾的事，“抱歉，我非常想和你们一起度过这意义非凡的一天，但糟糕的是警局不放人。”
“好吧。”提姆发来一个沮丧的emoji，“我会记得告诉阿尔弗雷德周末给你补上一个蛋糕的，还有你喜欢的，薄荷巧克力冰淇淋。”
“我想我真爱你。”他笑着附加上一个鲜红的爱心。
其实今天也没那么糟糕，到达警局后的迪克想，同事心照不宣地记住了他的生日并用言语和实行送上了祝福，他手上拿着的已经是今天被投喂的第三枚多拿滋，仿佛大家给他庆生的方式就是在甜点表面撒上更多的糖霜。回到位置上后他又发现了两盒邻桌送来的麦片，他想为自己的饮食品味辩解，但又有谁能拒绝可可味的一切呢？
所以他还是由衷地向邻桌表达了喜悦和感激。
一切似乎都在按着它既定的轨道运行，迪克处理完最后一份卷宗后长呼出一口气，今天的工作内容只有批阅文字材料，坐着看了一整天文件后难免感到有些昏沉，他捏了捏眉心，照例向他人道别后拎起公文包离开了办公室。
今天没有生日晚宴，只有路边的快餐馆传达出欢迎光临的意愿，迪克盯着门口亮黄色的“M”标志，还没来得及犹豫手就先推开了门。店内的灯光昏黄，来用餐的人并不多，就在他下意识在点餐前寻找一个落座的空位置时，突然抓紧了手里的包。
那是……杰森？
世间到底会有多少不经意间的巧合？迪克由此感到恍惚起来，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而不断朝那个方向靠近，他不会认错那抹白色的，只此一眼能确定太多事情。
更何况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糟糕的审美？他在心中吐槽。
而就在他近到足够让对方抬起头来时，事物的发展终于偏离了轨道。
那是杰森无疑，但不是他的杰森。
在他们惊诧地望着彼此一分钟后，杰森给他递了一包番茄酱。
“来点薯条吗？”
十分钟后迪克端着一盘麦辣鸡翅坐到了一旁，“这是什么情况？”
杰森刚吃完最后一口汉堡，除了初见迪克时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他看起来已经对此习以为常而显得平淡不惊。“我所处的平行宇宙不太稳定，发生了一点时空错乱而已。”
“你不担心有什么异常情况吗？”迪克咬了一口翅根。
“毕竟情况常见，最多半天我就能回去。”
迪克点点头，伸手从杰森的盘子里顺了一根薯条。
“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杰森说，“或许我该对你说生日快乐。”
“谢谢。”迪克又拿了一根，“你们那边的迪克也在今天过生日吗？”
“是。”
是错觉吗？在短暂的回答下，他好像有些无奈。
眼前的杰森比他的弟弟更成熟，熟悉的暴躁气质仍存，相较下倒显得没那么叛逆了，迪克估算他的年龄应该同自己无差。原来小翅膀长大后是会是这样的，他想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已经在对方脸上停留了一段时间，直到杰森问他：
“这个宇宙的杰森呢？”
他只是摇头，短暂地叹了口气。
“可能在哥谭，也可能在出任务。事实上，我们快有一个月没联系了，我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杰森听后若有所思地问，“他没有同你一起过生日。”
迪克笑了，“没有人有义务来为我过生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都要担当起各自的责任，这是应该的。”
而说完后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杰森的言外之意，小心地问：“你和你的世界的迪克，是什么关系？”
他留意到杰森撕开酱料包装袋的手明显颤了一下，“为什么问这个？”
“你会告诉我实话的吧。”迪克没回答他。
“他……是我的……恋人。”
迪克想重申一遍，这个世界除了巧合到底还有多少出人意料的事？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杰森听后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我还在当罗宾时的事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迪克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比你成熟。”杰森想了想，“也比你幼稚一点。”
他看着眼前的人，想到了自己的杰森。
当他还是个少年时，也曾在某个深夜里闯进自己的公寓里，把桌子上为数不多的书尽数翻找出来，在沙发上看得东倒西歪。迪克当时下班回家以为遇贼，握着刀小步移进客厅时才发现是自己的养弟，他已经不记得杰森当时具体在读什么了，印象里是几本英国小说。当时窗户大开着，杰森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制服，迪克便好心给了他一条自己的旧卫衣。当得知杰森出于和布鲁斯吵了一架才来他这里避难后他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笑完后还不忘安抚人，一边顺着杰森的背一边问他要不要吃点垃圾食品。
“点多少都可以？”杰森问他。
“当然。”
然后他就见识到了青春期少年可怕的食量，其实也还好，迪克想起自己想他这么大时也是如此，不过他没有一个吵完架后可以居留的地方，所以他把这一架一直攒到了自己成年。但他希望可以成为这样一个人，当自己叛逆的弟弟需要一个知心的对象或是一张安全舒适的床时，他可以尽数予以。
所以当他把外卖纸盒丢进垃圾桶后，还耐心地告诉杰森明天可以一大早趁布鲁斯还没睡醒偷偷溜回庄园，用今天进公寓的方式返回房间。
“我偶尔几次夜不归宿就是这样干的。”
然后他比划着说，最好帮阿尔弗雷德干点活，沏茶煮咖啡收拾房间之类的都可以，阿福是家里非常善良的老人，且是唯一一个可以劝住布鲁斯替你说好话的人。
他看着小杰森谨认真记住自己所言的样子只觉得可爱，伸手揉乱了人短发后又缩回被子里抵御来自杰森恼羞成怒的枕头攻击，最后不忘给杰森捂好被子。
回忆被中断，昨晚的想法不合时宜地跳入脑海，那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呢？他想。
“什么？”杰森问，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中所想念出了口。
“你和你的迪克，你们是怎样相处的？”
“那太平常了。况且和你们一样，我们并不总是有很多时间能够待在一起。”
迪克想，可是那不重要，如果是杰森的话，哪怕只是同在屋檐下度过缓慢流逝的一小段时光，都能留下长久美好的感受。
“他向你讨要了什么生日礼物呢？”
“夜巡后的一次超速摩托骑行，一顿没有灯光的精致宵夜，就这样。”
他让自己尽量想象着那场景，系上围裙的杰森会在厨房熟练地将食物切成不同的形状，会将还在冒着热气的菜肴亲手端到餐桌上，他们会熄灭所有的灯——唯独留下厕所的微弱亮光，只是防止看不清彼此熟悉的面孔，吃什么似乎不再是重点，只要是杰森亲手烹饪的就好。最重要的是他会在一切结束后握着对方的手，把整个人塞进杰森的怀里，以一个饱含爱意的晚安吻结束这个完美的诞辰。
他不是在渴望一段浪漫关系，迪克醒悟，他在渴望一个人。
渴望那个人勾起他身体里纷飞的蝴蝶，点燃他的灵魂，让他献出最美好真挚的热烈情感，即便只是以平淡的方式。
“那是我想要的浪漫关系。”迪克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很轻，很柔和。
“我很惊讶他竟然还没向你表示什么。”杰森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不过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杰森陶德都是执着且内敛的，这倒没错。”
他们一同离开了麦当劳，在门口挥手分别。
“今晚记得留意窗外。”杰森离开前说。
“为什么？”迪克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有惊喜。”他眨了眨眼睛，“也许吧，我猜的。”
然而就在他拖着夜巡结束后疲倦的身躯躺倒在床时，窗边投来一抹熟悉的阴影。
这简直是蝙蝠家某种不约而同的传统，窗比门好走。
窗边的杰森只是望着他，手里抱着等待迪克收下的一束紫罗兰。
此刻的情景代表了什么已不言而喻，迪克只觉得他的脸简直快比头罩都红，就那样一言不发地扒着窗，背对着光的脸甚至看不清表情。他自己应该露出了今天内最甜美的微笑，想到这让迪克的嘴角勾起更漂亮的弧度，不管怎么说，心情随之上扬的感觉真好。
他接过花，没想说拒绝，也不打算答允。
“给我做顿饭吧，杰伊。”他于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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